伊果·布莱克

原作：Raven_Queen 《Falling Together》from AO3

翻译：晴天未雨

（因为是搬运另一个号上的，第一篇之前发过，所以搬到这里的这篇就不打tag打扰别人了）

※注意：为方便阅读，有适当语句修改，部分梗均为译者主观添加※

Summary 剧情梗概：

　　高二学期刚开始的时候，达米安·韦恩本以为这一学期会像高一那样索然无味无味——被困在一栋满是白痴的大楼里七个小时，学习那些他已经知道的知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没有成效的事，但他还是不得不来，坐进教室，思绪游走纷飞，尽量不去想尝试干掉某人。

　　然而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个有趣的转折，一位名叫泰莎·摩根的女孩在某次考试中打败了他，突如其来的失败让达米安感受到了成绩第一宝座受到威胁，随即不甘心地和泰莎展开了一场持久的“争斗”。

　　只是他们都从未想过，这场特殊的竞争却逐渐让两人的关系悄然变化起来。

Chapter 1 第一章

　　如果哥谭学院被称作是这片区域第二好的学校，那么想必没有其他学府敢自诩第一了。它的入学标准极为苛刻，每一位被录取的学生都经过精挑细选。只有最聪明或者最富有的人才有资格踏过校园门槛。

　　高二开学的时候，达米安 · 韦恩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在走进校园时皱眉头。他的周围有一帮人，盯着他的、对他窃窃私语的，还有更大胆叫他名字打招呼的，应有尽有。不过，他选择对这些面孔冷漠与熟视无睹。他压根没有耐心应付这群哥谭市社会名流的孩子，他们出身优渥，靠钱砸开高等学府的大门，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些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想到这里，达米安心底的不悦就加深几分。

　　如果可以，真希望一点点都不要靠近他们！这群人无视学校的规矩，身上的衣物五花八门，华丽又夸张，但就是没有校服。和这样一群人一起困在教学楼里七个小时？哦，得了吧。这项事情会被达米安永远贴上“讨厌”的标签，不管是去年，今年，还是漫长的未来。

　　那些装模作样的白痴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某些想要跟他成为朋友的人，也不过是抱着想要索取的目的满脸假笑。还有无数的女孩和男孩仅仅因为些细枝末节的情况就误认为自己需要一位伴侣，老天，高中绝对是他最最不想去的地方了。没有之一！

　　如果可以自由选择，达米安绝对不会选择待着这个地方。他已经比任何同龄人知道的都多——甚至比大他几岁的人知道的都多。他可以毫不费力地通过所有这些课程的考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儿？这也太滑稽可笑了。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他并不能自由选择。布鲁斯坚持让他正常上学，所以如今自己还是不得不坐在这间教室里面。

　　就个人而言，他认为把时间花在学习他不知道的东西和完善他的战斗上会更好，但是父亲不同意。尝试和同龄人交往，学习如何以正常的方式交流沟通在布鲁斯眼里是一件对达米安有利的事情。不过，达米安能够答应的最终理由却很简单——只要他作为达米安·韦恩表现的和正常人别无二样，就不会有人能察觉到自己罗宾的秘密身份了。

　　倒不是说“达米安”这一身份就很正常，就算他没有过罗宾的身份，他离正常人的标准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事业的共同继承人。从他在刺客联盟出生后，就一直被训练成为一个优秀的未来联盟首领。后来他还死而复生了一次，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不正常的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学还是要上，没有意义的事情还是得干。生活啊，生活……

　　上课铃响了，这是他从去年开始就讨厌的声音，并且计划着在接下来的三年高中生涯里他还会继续讨厌下去。

　　达米安拿出了书本，准备去上今天的第一堂课，英语。希望不要跟他预想的那样无聊愚蠢透顶。

　　当他推开门，教室已经几乎没有空位。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射在他身上，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则开始喊着他的名字让他过来坐。

　　无视掉这些目光和叫喊，达米安从这群喧闹的人群中快速走过，径直来到靠窗的座位。他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铅笔，开始心不在焉地画画。

　　依稀听到有人低声抱怨自己多么粗鲁，还有其他兴奋的议论声，达米安强忍着才没有对他们翻白眼。之前他见过这里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也和将近一半的人交谈过，这在达米安看来够仁至义尽了，怎么偏偏这些人毫无自知之明，居然还会惊讶于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或者抱怨自己不主动同他们搭讪说话？

　　更有甚者，揣上标准的社交笑容悠哉悠哉走到了自己面前，达米安记得这个女孩应该是叫哈莉·王。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用猜都知道。达米安长叹口气，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然后面无表情地迎上对方的注视。哈莉停下脚步，微笑因为看到达米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正当她想要加以调整，正式铃响起，任课老师快速走了进来：“开始上课，请同学们都坐好。”

　　哈莉微微蹙额，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座位上。达米安甚至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老师一打开讲义，他就重新翻开笔记本继续漫无目的地涂鸦。

　　这节课的内容是讲述一些莎士比亚的戏剧，都是些在他八岁时就已经在布鲁斯的书架上读过的东西，因此，他并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而是醉心于自己绘制在纸上的线条与图案。

　　直到一片嘈杂声吵得他不得不抬头。

　　彼时有人正对着另一个孩子大喊大叫，那是个女孩。达米安打量了一番，她有一头棕色的头发，深灰双瞳锐利无比，鼻头布满雀斑。她和面前的男孩争吵的时候，因为气愤，鼻子上的皮肤都经不住皱起几分，而男孩则居高临下看着她。

　　等达米安听明白两人因为男孩试图说服全班同学，麦克白杀死邓肯是合理的而争吵，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站在了女孩这边。

　　一想到居然有人会为麦克白的罪行辩解，达米安就觉得浑身发痒不适，几乎是瞬间就要站起来反驳。但显然，那个女孩开口比他更快：

　　“所以你认为麦克白杀死邓肯是完全正当的？仅仅因为女巫们本就别有用心，而麦克白又无法得知她们到底是不是预言家，所以他听信蛊惑，杀死他曾经发誓要保护的这位善良、公正的国王就情有可原？这就是你的论点？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理由了！”

　　那个男孩叫利亚姆·亨利，是个半吊子律师的儿子，面对女孩的指责，他沉默地盯着对方看了足足三十秒钟，班上的同学也是如此。女孩的脸慢慢变红，而她显然也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表现得越来越窘迫。

　　达米安皱起了眉，他不认识这个女孩，事实上他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但这都不是这个女孩此时感到尴尬的理由。她的想法是对的。哪怕利亚姆想要为麦克白辩解这一点本身就蠢的无可救药，但至少他应该想一个不这么蠢的理由。

　　利亚姆在桌子上直起身子，好像是对女孩的话醍醐灌顶那般。他的双拳紧握，一开口就吐出不少吐沫星子，“你知道什么啊？ 你只不过是个傻乎乎的富家女，可能一辈子都没读过书。”

　　达米安看到女孩的脸变得通红，无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她瞪着利亚姆，努力想找点话说。不知怎的，达米安竟有些期待她会给出的回应。因为透过她眼中充满仇恨的神情，达米安清楚地感受到她多么在意这本书，并且和他一样清楚利亚姆大错特错。根据她之前的评论，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把利亚姆批判得体无完肤。但是这个女孩却只是低下头，愤怒地盯着她的桌面。

　　利亚姆见状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达米安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那份不爽愈演愈烈，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女孩说的没错。”

　　这是达米安今天里第三次获得所有人的注视，而他一如既往谁也不理。他只是把目光对准了利亚姆，对方看上去仍然很得意。达米安开口道：“你不能编造故事来为麦克白杀死邓肯辩护。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冷血的谋杀案。除了野心和贪婪，什么都构不成理由或者借口。即使你能杜撰出歪理，但谋杀就是谋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

　　利亚姆怔怔的看着达米安，很显然，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水平的对手，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的嘴巴张了又张，却吐不出任何话来。达米安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嘲笑他绞尽脑汁寻找理由支撑自己的论点的模样，那看起来滑稽无比。相反，他挑了挑眉毛，讥讽道：“当然，如果你想说任何利己主义的杀戮都是正确的，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利亚姆彻底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其他人瞬间鱼贯而出。自始至终，老师都保持着沉默，坐在椅子上静静观察着面前那个叫利亚姆的男孩。

　　下一秒，这个男孩就几乎是逃出了教室。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达米安难得在这个小院里感觉到了几分舒爽。

　　等达米安准备离开教室时，他忍不住看了眼那个女孩。

　　但就是这一看，让他愣在了原地。

　　深灰与翡翠的颜色碰撞在一起，刹那间，达米安感觉到到心跳漏上了半拍，血液里有不知名的东西跳动雀跃着，胃部忽然绞紧在一起。

　　奇怪？自己是饿了吗？可明明有好好吃早饭的？

　　女孩正用戒备的眼光看着他，似乎暗暗计算着什么。这一幕达米安再熟悉不过，他作为罗宾评估某人是否构成威胁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为此，达米安不禁有些茫然，匆匆冲她点了下头便离开了房间。

　　毫无疑问，整个学校都会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关于他的小道消息向来跑得比闪电侠还快。突然间，达米安有点后悔开口接了那个话茬。

　　可是，女孩看起来要被打败时不甘的神情却再次浮现在脑海里，紧接着是利亚姆胜利的冷笑。达米安的双手再次忍不住握成拳头。

　　不，他应该很高兴自己说出了真相。那个小混蛋需要被教训一下，而自己非常乐意成为那个教训他的人，即使这发生在开学的第一个小时内，并且势必引起一场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达米安摇摇头，甩走这些烦扰的思绪，准备前往下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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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莎·摩根觉得自己糗爆了。她在学校总共呆了不过四十三分钟，就开始和一个同学争吵。 她只想在高二的时候保持低调，就像去年一样，但是她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和同学争论。 而且声音很大，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

　　更糟糕的是，达米安·韦恩，那个达米安·韦恩，竟然会为她辩护。这就更和自己想低调行事事与愿违了。这就像是站在桌子上，尽可能大声地唱着国歌。就仿佛对全世界的呐喊：“嘿，看着我！”用脚趾头想都能料到，到午餐时，这件事就会在学校里传遍了。

　　如果她幸运的话——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幸运过——这个故事应该只会有达米安·韦恩作为主角。应该是达米安·韦恩和这个人争论。达米安·韦恩告诉利亚姆他错了，这让利亚姆非常生气，气得脸都红了。如果她幸运的话，泰莎·摩根这个名字就不会出现在别人口中。

　　但所有的前提都是，如果。

　　泰莎叹了口气，调整好肩上的提包，硬着头皮继续这糟糕的第一天。在这一点上，她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埋头学习其他课程。就像她不断告诫自己的那样：坐在教室里，记笔记，学习，取得好成绩，但又保持低调。这原本应该很简单的。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她想不通，也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认为麦克白是正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允许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仅仅是因为这对自己有利？达米安反驳的话简直一语中的。

　　想到这里，泰莎蹙额。他为什么要为自己辩护？他又不认识她？也许他只是认为男孩的想法和她一样荒谬，或者他只是喜欢和人争论。老实说，她不知道达米恩·韦恩脑子里的想法，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比如，他们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达米安会看着她？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还有点头？他是想表示合作愉快吗？还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看，所以他想表现的礼貌一点？

　　但她不是故意盯着达米安看的。她只是太困惑了，所以才会看向他。然而，一旦她的目光落在达米安身上，就再也没办法移开。上帝啊，他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迷人？谁会长成那个样子？凌乱的黑发下透出清澈的绿眼睛，下巴轮廓如同石雕那样硬朗完美，以及仿佛被太阳神亲吻的小麦色皮肤，他拥有足够的美貌，桑弧蓬矢，足以让一屋人都自愧不如。

　　泰莎摇了摇头。够了。关于达米安 · 韦恩的思考到此为止。她没有必要和他扯上关系，也没有必要和他引起的所有注意扯上关系。事实上，她宁愿离达米安远远的。

　　而她会这么做的，离达米安·韦恩远点，并且在今天别惹其他麻烦。她会低调地，专注地，努力地工作。是的，她能做到。

　　泰莎挺直腰板，走进下一堂课的教室。

　　然后，下一秒她就和那该死的达米恩·韦恩又碰了照面。

　　全世界都在针对她。这是唯一的解释。全世界都在针对她！

　　你妈的，为什么.jpg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操，他长得竟该死的美丽。为什么他就不能丑一点呢？那就会让事情简单多了。这样她就不会整天盯着他的脸看，端详那双眼睛。她可以盯着那双翡翠般的眼眸好几个小时。

　　泰莎艰难地把目光从达米安身上移开，走到教室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尽量不去想整个班级的学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显然，达米安没有为此觉得很尴尬。

　　通过眼角的余光，泰莎能够注意到达米安时不时地望着她，以至于整堂课她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甚至不确定老师在说什么，也许是关于古代中国的东西。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每次达米安投来目光时泰莎都会计数。五十多分钟后，当铃声响起时，她数到了七次。

　　他看了她七次！

　　泰莎很想穿越回去掐死过去的自己。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和别人争论呢？这下好了吧，达米安·韦恩注意到自己了！

　　这与她所需要的完全相悖。她不需要任何关注，只想在班上拿到优异的成绩，这样她就可以获得奖学金，离开哥谭市。这才是她想要的。

　　她不需要达米恩·韦恩看着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所幸，她现在只和他一起上了两门课。历史和英语是她最喜欢的科目，也是她成绩最好的科目，所以偶尔在这些科目上有点分心不算什么大问题。她甚至可以一学期不出席这两门课程，但仍能拿到高分。两节课可以忍受，但问题是不仅仅是两节课，而是四节！四节该死的课！

　　通常在她六节课的过程中是几乎不会见过同一张脸超过两次的，但她却偏偏在其中四节课上见过了达米安，而他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自己看。

　　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注意力开始抛锚。就好像当他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双两道视线便成了一块磁铁，将她的每一丝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她讨厌这样。杀千刀的，她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她不应该让一个该死的男孩分散她这么多的精力，然而在这里，在新学期的第一天，她却几乎听不到老师授课的内容，因为达米安·韦恩他妈的一直看着她！

　　时间一点点流逝，这种感觉逐渐没有那么强烈，但泰莎还是感觉到达米安一次又一次用视线扎得她浑身不舒服，扰乱她的心智，迫使把精力从课堂转移到他身上。

　　泰莎叹了口气，回家前再次调整下书包肩带。她必须试着去处理这种纷扰的思绪。

　　因为，无论如何，她必须在学校表现得良好，必须保持她的成绩和名次，必须在其他同学里脱颖而出。这是她上大学唯一的门票，也是她逃离的窗口，即使是达米恩·韦恩那张该死的完美的脸，也不能让她停下脚步。

　　她把背包挂在胸前，在最小的口袋里翻找钥匙。她打算给自己泡杯茶，穿上睡衣，读一本该死的书，读上一个小时，直到能够把这一天讨厌的感觉彻底赶走。是的，现在，这正是她所需要的：茶和一本好书。她把右钥匙插进锁孔，随着咔嗒声推开了大门。

　　进门的刹那，她呆滞在原地，手仍然保持放在门把上的动作。

　　她的父亲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半空的瓶子，看起来像是威士忌的瓶子，他重重地靠在墙上，醉醺醺的，可凝视泰莎的眼光却闪着诡异的光芒。他本不该回家的，他应该在工作。 当泰莎看着他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正怦怦直跳，恨不得冲出胸腔。

　　“泰茜……”他含糊地叫着，勾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向前走。

　　泰莎照做了，以防万一没有彻底关门。

　　泰莎刚走到父亲的手边，他便挥起手臂。如果不是泰莎反应迅速侧身躲过，她能保证那拳头绝不会砸在她的背包上，而是结结实实捶在自己的胸口。

　　泰莎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她转身想跑，但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一只魔爪便抓住了她的背包，紧接着，泰莎就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从膝盖那里传来锥心的痛，泰莎觉得自己的腿快要消失了，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着。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泰茜？”父亲一边问，一边笨拙地朝她身上踢了一脚。

　　泰莎灵活地翻身，躲过那只几乎要擦到她肋骨的靴子，飞快站了起来。她不得不走，不得不离开家或逃回房间。但是父亲挡住了门，楼梯就在他的左边，所以不管怎样，她都得从他身上穿过去。

　　她咒骂着，听到胸腔里心脏砰砰的声音。她不需要这个，她这一天已经过的够糟糕了，她不需要她的父亲！

　　父亲晃了晃，威士忌酒瓶朝她劈脸砸过来，她移动得很快，所以酒瓶只是击中了她的胳膊，而不是砸开她的头。

　　玻璃碎了，她的胳膊又痛又疼，碎片嵌入皮肤里，洒落的威士忌酒水让伤口燃烧起来。她痛的忍不住留下眼泪，无论发生多少次，她都不会习惯这样的痛苦。

　　父亲笑了，破碎的威士忌酒瓶还攥在他手中，无疑成为一种更危险的武器。泰莎来不及多想，迅速朝他冲过去，低头躲过他手中的酒瓶，跑到楼梯口。

　　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在她的后背，让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又多了一块淤青，不过没关系，她必须先回到她的房间。

　　她跑上楼梯，跑进自己的房间，父亲醉醺醺的笑声一直紧紧跟在身后。她砰地一声关上门，按上门锁，心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她的整个身体止不住颤抖，紧接着便跌坐在地板上。

　　她在那儿坐了足足五分钟，一边观察，一边祈祷父亲不要上楼。既然她已经不在他的视线之内，那么在他醉酒的状态下，父亲就会忘记她，这样她在今晚余下的时间里都是安全的。

　　所以，当她听到楼下电视机单调的嗡嗡声时，她终于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操！去他妈的！去他妈的糟糕的一天！去他妈的生活！她一点都不需要这些，她什么都不需要！她今天唯一想做的就是不引人注意，可偏偏这一点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她都做不到。

　　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泰莎伸手擦了擦，唇间泄出苦涩的冷笑。

　　疼痛感从手臂传来，她低头看去，发现她的上臂上早已满是血迹，还有三块玻璃碎片扎在上面，看来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她都要穿长袖衣服了。

　　甩开背包，走向浴室，谢天谢地，无论多么可怕的东西在看着她，至少她还有个浴室。泰莎用湿毛巾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而后拿出医药箱，抓起里面的镊子，尽可能温柔地把玻璃片拉了出来。

　　可疼痛还是让她发出嘶嘶的呻吟，鲜血轻而易举就涌了出来。十分钟后，她把手臂清洗干净，包扎起来。不得不说，玻璃碎片很大是件好事，总比让她在胳膊上挖来挖去，寻找那些碎玻璃小块要好得多。而且，幸运的是，这些伤口都没有严重到要缝针的地步。

　　处理好后，泰莎长出口气，换上件宽松的衬衫，把沾满血迹的那件冲洗干净。她明天就能把污渍洗掉，或者今晚晚些时候就可以，但都不是现在。她需要躺在床上读一本书，远离这一切，放空一段时间。

　　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抓起一本书，一本可以引她越过痛苦，抵达另一个完美世界的书，里面的主人公和她非常相似又截然不同，足以令她沉浸其中。她一直读到眼睛酸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自己是谁；一直到那本书垂落在自己胸口，而她悄然坠入梦乡。

       T.B.C